聽得懂與說不說的關係
讀到一篇文章,其中一段:
这些所谓"近话"或"远话",实在说都是地道的中国话,但是是否都可以进入对外汉语教材,对学生来说是否实用是很值得探讨的。中国人说这类话语能用得恰到好处,他们知道在什么场合对什么人讲,而学汉语的外国人由于对这类话语的语感并不一定把握得很好,往往用起来很不得体。事实上,就是语调语体恰当也未必合适,因为中国人还是会把他当作外国人看待的,过于“套近乎”,过于“中国腔”,并不一定合适。我曾先后遇到过几个来自日本和西方的男女生,他们拿着地道的京腔跟我讲着流利而含混不清的北京话时(事实上他们完全可以说得很清楚,他们是在有意卷着舌头模仿老北京话) ,我感到特别不舒服,甚至有些反感。如果我的这种感觉有一定的代表性,那就说明在跨文化交际的过程中,目的语一方的交际者对使用这种语言的外国人是有心理距离和言语距离要求的,即要求外国人保持外国人的身份,说适合他们说的目的语,尤其不宜过于“亲近”,过于模仿一些“皮毛”,过于“拿腔拿调”。而他们说错了,说得不地道,说得不得体,说得不礼貌,反而能让人理解和谅解,因为他们是外国人。这种过于地道反而不能让人接受,不地道反而可以接受的现象,可能就是跨文化交际的特殊性所在。[李泉2007]
讀到這裡讓我想到兩件事,一件遠一點沒什麼直接關係,一件則是感觸雷同。先說說遠的:
大學時代的寒暑假有大半光陰幾乎都耗在山服,不是準備出隊就是出了隊在山裡和小朋友玩得忘了台北。在我還是菜菜鳥的那年暑假,一天晚上村裡的青少年賴在我們紮在校園裡的營區不離開,我在帳棚裡靜靜地聽著隊裡老骨頭正在想辦法說服他們離開,其實已經到了就寢的時間了。說著說著其中一名青少年突然口氣高昂挑釁怒吼著,其他青少年看情況不妙則忙打圓場,隨即拉著這位叫囂不止的青少年離開。青少年生氣的原因是一位學姐模仿山上青少年的口音和他們說話,我想學姐只是想拉攏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並無惡意,但在他們聽來卻異常刺耳。青少年離開,危機解除,老骨頭們沒再提及,而我沒問也沒和其他人提起,但一直沒有忘記這件事,我想我心裡淡淡地開始注意到口音與文化以及社會階級的問題。
再說說感觸雷同的:
幾年前在東京的一場學術會議上,聽了一場發表。讓我覺得整場不悅,想溜出去透氣。這位先生一口京片子,該捲的都捲上了,不該捲的也帶著那種含著糖果說話的調調,誇張地抑揚頓挫。這有什麼好挑剔的,日本人能學得這麼道地就算是音感超好肯定也是下過苦功夫。唉!我就覺得悶嘛,總覺得就好像被路邊不相干的一個龜毛小哥拉著跟你嘮叨家務事一樣(我不認識發表的先生)。
我經常覺得「聽得懂」與「會不會說或要不要說」是兩回事。好比我們聽得懂髒話、三字經,但是我們不會隨便說是一樣的道理。
最後算是餘談吧!在日本有時候在某些極特殊的情況下我會故意說很蹩腳的日語,只是企圖表示我不是日本人。或許是圖外國人的方便,或許是想避免一些麻煩,或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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